酒醪(láo):泛指酒。醪,汁渣混合的酒,又称浊酒,又总称酒。
过去:路过离去。
执金吾贾复在汝南郡,他的部将在颍川杀了人,寇恂就把他逮捕关进了监狱。当时政权还处于草创的阶段,军营中的人犯法,一般都宽容,寇恂却在集市上当众杀了他。贾复以此为耻辱,大为叹息。归途经过颍川,对手下的人说:“我和寇恂同为将帅,而现在却被他陷害,大丈夫岂能被人侵害心怀怨恨却不做决断?今天看到寇恂,一定要亲手用剑杀了他!”寇恂得知了他的计谋,不想和他相见。谷崇说:“我是武将,可以带剑在身旁侍候。一旦有什么变故,我完全可以与他对抗。”寇恂说:“不是这样。过去蔺相如不怕秦王却对廉颇委曲求全,是为了国家。小小的赵国,还有这样的道义,我怎么可以把它忘了呢?”于是明令下属各县准备大量食物,储备美酒,执金吾的部队一进入边界,将士们一人就得到了两个人的饭食。寇恂也出城到大道上迎接,然后又假托生病回去了。贾复带着兵想要追杀,但手下的将士都喝醉了,于是路过颍川离去了。寇恂派谷崇把情况报告给光武帝,光武帝就召见了寇恂。寇恂被引见时,贾复已经在座,想起身避开。光武帝说:“天下还未平定,两虎岂能私下争斗?今天我替你们解除矛盾。”于是让他们坐在一起,尽情笑乐,接着同坐一辆车出宫,结成朋友后才分手。
恂归颍川。三年,遣使者即拜为汝南太守,又使骠骑将军杜茂将兵助恂讨盗贼。盗贼清静,郡中无事。恂素好学,乃修乡校,教生徒,聘能为《左氏春秋》者,亲受学焉。七年,代朱浮为执金吾。明年,从车驾击隗嚣,而颍川盗贼群起,帝乃引军还,谓恂曰:“颍川迫近京师,当以时定。惟念独卿能平之耳,从九卿复出,以忧国可也。”恂对曰:“颍川剽轻,闻陛下远逾阻险,有事陇、蜀,故狂狡乘间相诖误耳。如闻乘舆南向,贼必惶怖归死。臣愿执锐前驱。”即日车驾南征,恂从至颍川,盗贼悉降,而竟不拜郡。百姓遮道曰:“愿从陛下复借寇君一年。”乃留恂长社,镇抚吏人,受纳余降。
从九卿复出:从九卿,当时寇恂任执金吾,虽然不属于九卿,但与九卿享受同样的俸禄,故称“从九卿”。
剽(piào)轻:强悍轻捷。剽,勇猛强悍。
狂狡:狂妄狡诈之徒。诖(ɡuà)误:贻误,连累。诖,贻误,欺骗。
寇恂回到颍川。建武三年,光武帝派使者到郡中委任他为汝南太守,又派骠骑将军杜茂带兵协助寇恂讨伐群贼。盗贼被平息了,郡中清静无事。寇恂平素很好学,就整修了乡校,教授学生,聘请通晓《左氏春秋》的人,亲自向他学习。建武七年,接替朱浮任执金吾。第二年,跟从光武帝攻打隗嚣,而颍川的盗贼又蜂拥而起,光武帝只得带军返回,对寇恂说:“颍川迫近京城,应该及时平定。只是考虑到唯有您能平定此地,所以将您从九卿的位置上再调离出去,是为国家考虑的意思。”寇恂回答说:“颍川人剽悍轻捷,听说陛下不顾艰难险阻,远征陇、蜀两地,所以狂妄狡诈之徒乘机欺骗他们。如果听说您又掉头南返,这些乱贼必定要惶惑恐惧,归降请死。我请求带着锐利的武器充当您的前锋。”于是当天就向南进发,寇恂跟着光武帝到了颍川,群贼全部投降,但光武帝最后并没有任命寇恂为太守。百姓挡住去路说:“希望能从陛下那里再借用寇君一年。”于是就把寇恂留在了长社县,安抚官吏百姓,接纳余下的盗贼来归降。
初,隗嚣将安定高峻,拥兵万人,据高平第一,帝使待诏马援招降峻,由是河西道开。中郎将来歙承制拜峻通路将军,封关内侯,后属大司马吴汉,共围嚣于冀。及汉军退,峻亡归故营,复助嚣拒陇阺。及嚣死,峻据高平,畏诛坚守。建威大将军耿弇率太中大夫窦士、武威太守梁统等围之,一岁不拔。十年,帝入关,将自征之,恂时从驾,谏曰:“长安道里居中,应接近便,安定、陇西必怀震惧,此从容一处可以制四方也。今士马疲倦,方履险阻,非万乘之固,前年颍川,可为至戒。”帝不从。进军及汧,峻犹不下,帝议遣使降之,乃谓恂曰:“卿前止吾此举,今为吾行也。若峻不即降,引耿弇等五营击之。”恂奉玺书至第一,峻遣军师皇甫文出谒,辞礼不屈。恂怒,将诛文。诸将谏曰:“高峻精兵万人,率多强弩,西遮陇道,连年不下。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,无乃不可乎?”恂不应,遂斩之。遣其副归告峻曰:“军师无礼,已戮之矣。欲降,急降;不欲,固守。”峻惶恐,即日开城门降。诸将皆贺,因曰:“敢问杀其使而降其城,何也?”恂曰:“皇甫文,峻之腹心,其所取计者也。今来,辞意不屈,必无降心。全之则文得其计,杀之则峻亡其胆,是以降耳。”诸将皆曰:“非所及也。”遂传峻还洛阳。